孔子去楚国,出了一片林子,看见一位罗锅老者在粘蝉,一出手就是一只,如同拣拾东西一样。孔子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让车子停下,来到老者的面前,说:“你粘蝉的技艺真是绝妙啊!这其中有什么方法吗?”老者说:“当然有啊。练了五、六个月的时间,才使擎举的木杆上放置两个圆球而不掉下,这个时候,去粘蝉就很少有能跑掉的了。再练,放置三个圆球而不掉下,十只蝉只能跑掉一只。再练,放置五个而不掉下,就会达到我现在的这个境界了:就跟在拣拾那些蝉一样。当然了,还有些其它的功夫。站立,要像木桩一样;伸出的胳臂要如同枯树的枝一样稳当。虽然天地之间充溢着万物,但是在粘蝉的时候,我可只看见的是蝉的翅膀,什么也不能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去粘蝉还有什么难的呢?”孔子回头对他的弟子说:“专心致志于一事,用这句话来说这个老者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庄子》记载的故事。在一本学生阅读教材中选录。当然和我的讲法有些词语上的区别。其实故事收得不完全。往下还有:

老者说:“你一身读书人的装扮,也值得关心我这点小伎俩?还是好好地去钻研你的学问吧,而后把它们写成书籍。”

如果把这内容加上去,孔子他老人家的形象确实在这篇文章中会黯然。但是,老者的话真的是很中肯的。术业有专攻,孔子他老人家对于自己的那套推广仁义道德的学问其实是做得不精的,是浮躁的,急于求成。这恐怕也是他没有获得施展自己舞台的原因吧。道理是不差的,可是没有找到和现实的接合点。其实孔子后来也应该意识到了这点。在总结自己的一生时,他说自己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个时候他才完全在自己的道中。这个境界才是那粘蝉老者的境界。

但是,之于天下,粘蝉的境界怎么能够和治理天下的境界相比。所以粘蝉老者只能是个粘蝉老者,幸运的是遇见了孔子,使得自己的境界意义了一回。

《列子》中还有一则相类的故事:

纪昌和飞卫学射箭,飞卫说:“你应该先学会盯住一个目标不眨眼,然后才谈得上学射箭。”

纪昌仰面躺在妻子的织布机下,两眼盯着织布机的梭子。两年以后,即使锥子尖快刺到他的眼里,他的眼睛也不眨一下。飞卫说:“这样还不够,你要练得看小的东西像看大的东西一样,看细微的东西像看非常明显的东西一样,然后再来告诉我。”

纪昌用牦牛尾巴上的长毛系了一只虱子挂在南面的窗口下面,纪昌面向南面望着这只虱子,十天间,纪昌看见虱子逐渐变大了,这样练了三年后,纪昌看那只虱子就像车轮那么大。

你想想,向在眼中有车轮那么大的东西瞄准还有什么困难吗?

版权所有:编剧北极苍狼博客 => 《粘蝉老者的境界》

本文地址:https://bjcl.jiqunzhihui.com.cn/?post=128

除非注明,文章均为 编剧北极苍狼博客 原创,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本文地址,谢谢。